在中国,许多女人对于男人出轨这种状况都还是极力抗争的,但据说,日本的女人是这世上顶温柔的,让许多的中国男人直流口水。而日本作家渡边淳一的《紫阳花日记》,却让我们看到温顺的日本女人背后,也是有着许多像中国女人那样的挣扎与细腻,世上从来没有一种逆来顺受并享受其中,有的只是隔雾看花的懵懂。世上无论是哪一种人,被伤害都会有痛感,被所谓的责任和义务压倒都会有抑郁,我们现在就来揭开这本《紫阳花日记》的神秘面纱。
一、双线叙事:揭露的是一个男人的恶劣和两个女人的卑微
所谓“紫阳花日记”,是妻子志麻子一本封面印有紫阳花的日记本,里面记录着丈夫省吾出轨后的点点滴滴,自己的心情也跟着丈夫的出轨行为像紫阳花一样阴晴不定地不停变化。
紫阳花,又名八仙花,它最大的特色就是“善变”,在短短的一个月花期当中,它的颜色会产生许多不同的变化。前一天夜里,还是纯白的绣球花,到了第二天早晨,就变成了由红、绿等各色混合的花了。
全书一边呈现的是志麻子暗地里观察丈夫出轨所写下的心情日记,一边是省吾偷看妻子日记时的心情,这种双线叙事表现的是夫妻二人对婚姻的真实感受和看法。但是在两个人如此私密想法的前面,却是两个人相敬如宾,一家人岁月静好的模样。
夫妻之间,本是这世上最亲密的爱人,却从不曾真正打开自己的心灵进行交流,告诉自己在这段婚姻里的真实感受,而是相互偷窥,各怀心事(小兔情感挽回老师 微信:ke2004578),我们不得不感叹这世间最远的距离,是心与心之间的距离。有人近在咫尺,却如远隔天边,永远也触不到他的边风。
一个男人,娶了一个满意的妻,家庭和谐,事业有成,人生似乎没什么缺憾了,就开始思考些极具刺激性的事了。省吾经营着自己的医院,志麻子把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条,在这个家庭似乎各归其位,但井水不犯河水的家庭生活,少了相互的参与和情感的维系,实则是暗潮涌动,充满危机。
一个家庭,是靠感情维系,并非全靠金钱支撑,男人负责在外赚钱,不过是为家庭披上件美丽的外衣,而女人负责在内打理家庭,是黏合一个家庭的根本存在。
情感,靠一朝一夕的相处,生活,是靠一瓢一箪的相融。省吾在自家医院忙活,回家后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高兴了连衣来了也不伸手饭来了也懒得张口(毕竟有了钱,外面啥种吃的啥样穿的买不到?),家务活一概不管(连换灯泡都不用),抚育孩子一概不参与(小到喂奶换尿布大到参加家长会)。
但人能这样生活吗?有钱的生活就快乐了吗?人的幸福来自于内心的感受,并非外物的刺激。如果你要靠外物的刺激,年轻女孩的娇憨,才明白你是个人、是个男人,那你已离幸福很遥远了,跟一根无心无感的木头差不多了。
维系家庭,夫妻有大体的分工,但也应有相濡以沫的相互扶持。很多时候,妻子能做到这一点,丈夫却很难做到。志麻子在婚前是名牌大学的才女,并不比省吾差,但婚后志麻子为了生孩子、养孩子不得不回归了家庭,在身体上的损伤与精神的状态方面,志麻子付出了太多,已经大不如从前,本应得到更多的关怀与支持,但事实却是志麻子在生活艰难的当初,在身体虚弱的状况下包揽了所有家务和照顾孩子的职责,让丈夫可以放心的在外打拼,但可悲的是这种付出与坚持,成了他们以后一贯的模式。
丈夫的事业步入正轨,本可以回归家庭,帮助妻子料理些许家事,但省吾有时间花前月下,却没有时间参与家庭的任何事。而丈夫在外打拼遇到事业瓶颈,是志麻子拿出所有积蓄动用所用资源,从娘家借来大笔钱让省吾扩建了医院,才不致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下淘汰出局。现在省吾医院经营顺利,本应回来照顾一下累得像个陀螺的妻子,他却开始玩起了出轨,在外包养年轻女孩。而两个孩子却对父亲陌生,连早点回家孩子都感到不正常。
孩子的司空见惯,与妻子心中的空洞与无助形成鲜明对比。省吾却认为一切理所当然,在成功之余,用出轨来犒劳一下辛苦工作的自己再正常不过了。志麻子辛苦得没有半点休息的间隙,又要在丈夫出轨后受尽的精神折磨,但她仍然无法说出心中的困惑。向丈夫求助无异于打破了丈夫心中的美好,不但得不到丈夫的半点支持,还会被指责自己做不了一个合格的妻子,如果家庭的表面和谐被打破,就会使她陷入到一个更加尴尬的境地。
明明自己比丈夫辛苦,却还要为丈夫提供全方位的照顾,承认丈夫的辛苦而忽略自己的付出;明明知道丈夫出轨却还要佯装不知,小心地为他在别人面前维护他美好的形象,如果做个丈夫这么爽,还有谁愿意做妻子?
情人可以恣意地躺在自己丈夫的怀里撒娇,随便出入高端场所消费,不定期就会收到各种贵重的礼物,而自己,却在为苦心经营这一切煞费苦心,这不是很可笑吗?丈夫不用为孩子出席任何一个场合,却总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抽出时间与情人偷会,如果现代婚姻是这种模式,还有多少人有信心做女人?
如果说做妻子的如此卑微,那情人的处境又是怎样的呢?
诗织是年轻貌美的女孩,业务能力精,被省吾聘为管理保险业务的专人,她本可以拥有美好的爱情和差不多的人生,却被这个半老头子视为猎物,拿下了。如果说省吾对她是认真的,打算娶她也未尝不可,毕竟所有真情都值得托付,可省吾呢?
他对诗织极尽宠溺,却不会给她承诺,愿极尽所能讨这小女孩欢心,却在心理上不允许小女孩对他有所违逆,话说白了,省吾一直视诗织为一只宠物,只要她可爱、她听话,他就是她的奴隶,一旦她想做人,他就将会化身暴君,将她折磨、厌弃。
在渡边淳一的书中到处都充斥着中老年男人应在家庭之外,寻求些与年轻女孩的艳遇的言论,从《失乐园》到《紫阳花日记》莫不如是,他们认为在他们辛辛苦苦拼博之余,应该有些女孩能犒劳他们一下,不然他们死得太不值得。
这些半老男人似乎都觉得婚姻压抑了人的本性,要让人回归自己的本真,遵从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如果一个人真以为是这样,你可以选择不婚,选择与相同的人纵情,何必耽搁一个良家妇女的一生,又拉一个本来矜持的女人下水,夺去她最好的几年毁掉她的一生呢?
与其玩这么危险不堪的游戏,不如娶一个真正爱的女人爱一场,何必先娶个妈,再傍个女儿呢?如果这才是人生的完美,那我们至少可以认为这才是反人性的。相反,婚姻的契约形式是人内心需要的最高形式,并不违反人性,它保护了相爱的人的忠贞,给了相爱的人以信任。
如果婚姻的外壳只是一个表演形式,那我们有什么理由追逐自己?如果你人生赖以出发和回归的家庭都是一个假象,那你最终又将要在哪里存在?
二、剧情反转:展现的是两个女人的自我觉醒
出轨不是必然,也不是不幸婚姻唯一找寻自我的出口。书中的省吾不间断地偷看着志麻子平静表面下翻江倒海的心情故事,却从来没有感同身受,而是不停地为自己辩护,一如既往的发展婚外情,还在知道志麻子心情的情况下,一次又一次把婚外情引向高潮。但他并不想离婚!
省吾所能想到安慰志麻子的方式,却是用自己出轨的身体施舍些温柔给妻子,而他想当然地认为渴望他爱的妻子会感激涕零的接受。但他被志麻子厌恶地拒绝后,认为是志麻子对他的冒犯,对志麻子更加冷血。
让省吾大失所望的是志麻子并非传统的日本女性,婚前她也是与他一样可以大谈理想的青年,更重要的是她从小生长在一个比较开放自由的环境中。
但思想比较先进的志麻子已经陷入到自己的角色扮演和社会期待中,她输不起,更不敢离。她为丈夫的行为痛苦,而丈夫明知道了她的痛苦,却丝毫不收敛自己的行为,而是希望志麻子做出改变,不要总是死死地盯着他。
志麻子忍无可忍,终于与第三者有了几次正面交锋,但越是这样,越是让别人意识到了她的无助。她知道一切徒劳无功后,也就渐渐放开了,一段感情,一个家庭她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挽救,如果无救,她也无撼了。
但把眼光从丈夫身上移开后的志麻子,慢慢觉察到了自己的需要,出轨了。然而,这时看到日记的丈夫不是理解,而是愤怒。为什么双标会成为男人的专权?只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把女人看成与他们平等的生物,认为女人一旦出现自主性就是对他们的反叛。
志麻子出轨了,病态的和谐被打破,省吾再也不能踩在别人的痛苦上心安理得地出轨了。而他的小情人诗织那边又是怎样呢?
诚然,一个成熟富有的男人的宠溺和夸赞确实会让一个小女孩迷糊,以为自己是被爱上了。但她经过志麻子一番兴师问罪的点醒,似乎也开始掂量自己在省吾心中的分量,她从开始的一贯顺从开始试探着说“不”,从撞昏了头的宠溺里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诗织辞职不成,就开始了刻意的疏远,让省吾在公司大庭广众之下不再有可乘之机,而在独处时间,安排一些省吾不会参加的活动,这让他们从万难中掐出来的点时间所剩无几。
玩得风声水起、享受齐人之福的省吾失了前院失火,又失了后院,如果他不想事业受损,就必须接受这一切后果。他得继续与志麻子维持着假面夫妻的假象,还得忍受着寡淡的生活。省吾早归,成为儿女们质疑他的理由,亲昵的举动,又让儿女们感动超级不适,原来,在这没有男主人陪伴的家里,妻子和儿女经过一番苦痛挣扎,渐渐适应了这种病态平衡,自己都有了自己的生活。那个曾经被这个家庭极度需要的人,现在却没有了自己的位置,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人生,所有的一切都会以相同的方式回来,无论是善良或痛苦。感情,如在沙漠里灌溉一朵小花,如果只是一味索取,你只会使每朵花的根茎枯竭,唯留一片沙漠还给你,如果你能竭尽所能灌溉,虽然中途可能坚持到接近崩溃,但最后你总可以收获一片森林。
但绝境突围,不幸的婚姻只能靠出轨来补偿吗?志麻子是放下了省吾,放过了对自己的纠结,但唯有出轨才能找寻自己吗?
人生为了婚姻家庭,不甘心放弃的,应该不是更多可以打情骂俏的结婚对象,更多的可能是,自己的理想和中途放弃的事业,如果现实允许让我们在完成社会期待和家庭责任后,仍可以找寻自己,我想,梦想才是我们更应该追逐的吧。
月亮与六便士,两者只能取其一,是我们前半生的纠结与取舍,每个人心中都会有隐痛,然而,熬过了寒冬,后半生的自由或许就是追逐心中的月亮了吧。
三、一本出轨日记,道尽假面夫妻的残酷真相
一段感情,承载着一个女人对幸福的期待,但于男人而言,可能不尽相同。省吾在医院遇到每日来送父亲就诊的志麻子,展开了追求,志麻子以为遇到合适的人,被求婚就嫁了。而省吾其实一直对志麻子提不起兴趣,只是认为她的人品、家世、教养、学识可以帮助到他,是最适合做妻子的人选。
如果一个女人知道,一直以为爱着自己的丈夫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娶自己时,怕是怎么也不会答应的吧。而一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男人,愿意为他放下诗和远方,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洗手做羹汤,是除了爱没有其它的,是抱着牺牲自我成就大爱的热忱而含羞步入他的怀抱的。
而婚后,男人还是那个男人,女人却要忙着适应新的家人,怀孕生子,育儿持家,放下所有的骄傲面对家庭的琐碎。女人愿意独自承担这一切,是相信那个男人是爱着她的,那个男人所挣得的一切都是与她和她的儿女们共有的。但志麻子带着儿女们过着节俭的生活时,省吾却带着情人吃着十几万的套餐,送给情人九十几万的珠宝首饰,那是那个丈夫从来没有对她这个为了丈夫放弃自我的妻子做过的事。
如果婚姻,只是男人物色合适的牺牲者的手段,那婚姻这张纸是否显得太过沉重?而情人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得百万财富或者更多,那这张纸又有什么意义?
婚姻中太多纠心的片断在这本日记中缓缓呈现,是育儿的辛劳,丈夫的缺位……可缺就缺了吧,但每次他回家还要接过他手中不知陪谁消遣了的物件,帮他洗内衣内裤!不然,你这个妻子可能在这个家里连做个卑微的仆人都不可能。许多女人,为了孩子一忍再忍,但有必要忍吗?
志麻子在儿女面前尽力装出一切都好的样子,她说希望女儿长大后能做独立女性有一份自己的工作时,女儿一脸幸福地说:“不,我要做妈妈那样的女人,成为一名全职家庭主妇。”
志麻子忍尽万般苦楚,可女儿以为那是幸福的,因为父母掩盖得太好。试问,这是保护了孩子,还是误导了孩子?《万箭穿心》中的母亲、《囧妈》中的母亲,嫁给爱情遭遇暴力,为了孩子隐忍,极力在孩子面前把丈夫塑造成一个好男人形象,导致孩子长大后,极力诋毁母亲,维护父亲的种种渣,这难道是孩子的错吗?这不是我们苦苦经营的结果吗?
假面夫妻,道尽真相,却不肯将真实示人,其实是害人害己。在孩子面前,我们不用极力诋毁对方,也不用为配偶的不堪极尽掩饰,孩子们有权知道真相,有权感受真实,这不仅对孩子是一种公平,对自己也是一种公平。
孩子成长路上的荆棘你可以帮他排除干净,但你不能剥夺他看见真实、感受真实的权力。省吾之所以认为妻子料理家庭理所当然,在家里一切顺遂的时候自己随心所欲的享受一下婚外情无可厚非,是因为他就是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的。他的父亲出轨,母亲隐忍维持,他们得以毫无忧虑的长大,因此出轨女人想法,他在物色妻子人选时,无意以自己的母亲做了参考,在过自己的人生时,他又无意以自己的父亲为了榜样。因为在他心目中,这才是完美的人生。
假面夫妻,如果说是为了孩子才隐忍,我想那还是算了吧。如果你想要告诉他正确的生活方式,如果你不想在丈夫之后,再一次在儿女身上经历相同的事件,我觉得还是让他们知道真相,晓得那是一种锥心之痛,让他们能够在自己以后的人生有意避开,而不是一腔孤勇地迎上去。我们要用自己的应对方式告诉他们如何积极应对世界的阴暗面,世界从不只有美好,我们应该还他们以真实,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教养。
我们不要以自以为好的方式替孩子做决定,也不要以自以为坏的结局为孩子做设定,孩子是一个活的生命体,他有承受痛苦的能力,也有感受外界的权力,我们要做的是引导他们如何应对,而不是为他们粉饰太平。
生活是一袭华丽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世上没有一种感情不是千疮百孔,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应对它。
爱一个人,可以天荒地老,恨一个人,却可能只要一秒。紫阳花花色善变,但如何变,由它生长的土壤决定,它并不是单纯地由红转蓝或由蓝转青。如果想加深蓝色,可在花蕾形成期施用酸性肥料,如果想保持粉红色,可在土壤中施用碱性肥料。
《紫阳花日记》,一出出轨事件,两种心情,男人和女人的对比,封建余孽思想和现代觉醒意识碰撞,展现的是现阶段人们的婚姻真相。然而,走出困局,必须要有勇敢直面的勇气和坦露真实自我的真诚。这样做之后无论是哪一种结局,都值得庆祝,就像《囧妈》中,徐伊万最后虽然还是与张小璐离了婚,但他们达成了谅解,双方坦然的放手了,心中没有遗憾。
当你理解了婚姻是相互的妥协与尊重,你就不会再有纠结了。